第86章(2/2)

    李师焉道，“是非善恶谁听不出？加之霜扶杳惨遭皋蓼毒手，若乘轻舟仍不能迷途知返，你只当白养了这个儿子。”

    “你的法杖不在，但你的法力想必还在，”

    “还是你知道我。”

    “阿舟，”

    这女子身披氅服，兜头盖脸，面貌看不清，只灰褐色的头发泄露出，她或许并非人族。

    “嗯，有理。唉……”

    两人目光相接，乘白羽摇头：

    “好！不愧是孤的血亲，果然还是向着孤的！”

    她的话被一道弧光打断。

    乘轻舟双眸几乎融进夜色, “可我又不是纯血人族。且人族也重是非正邪，你出言污秽中伤他人，无论我是不是你的血亲我都要更正你。”

    “我不想见乘轻舟，我只想他来，我好替阿杳将他拒之门外，任他再三恳求也不许他见阿杳的面。”

    “你说什么？”乘轻舟皱眉。

    眼睛里精光一闪，又道，

    枯弦再度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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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你？”

    枯弦的剑锋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皋蓼眉宇间锋锐一闪：

    皋蓼眼含睥睨，“我只须我的子民对我畏惧、顺从，什么感情？可笑至极。”

    “再说你真想见乘轻舟么？”李师焉直问。

    “踌躇委决，儿女情长，”

    乘轻舟反问：“我为何救你？”

    “我的族人, 被你拖累,

    一路上乘轻舟始终一言不发，径直从仙鼎盟驻地行至这濛水边。

    “出招吧，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乘轻舟声音嘶哑眼眶充血，“我今日是替霜扶杳索命。”

    “你果真出剑？！”

    女子出声询问，“好孙儿，你是要放祖母一条生路？缘何到此？”

    “人族重礼孝不假, ”

    “除却情爱，世间还有许多感情。”

    皋蓼欣喜若狂：

    枯弦双色锋刃在半空中划过发出的弧光。

    “你此番放我一马，是否对你爹也是不满？不如你随孤重整旗鼓，咱们杀回仙鼎盟去……”

    你穷兵黩武, 煽动仇恨，使我族人不能安居乐业静享太平。”

    乘轻舟背对皋蓼，手中捏诀，皋蓼手上的禁物解开。

    枯弦孤锋突起, 悍然向皋蓼头脸上攻去, 皋蓼手足禁锢已解, 岂能叫他得逞？速即飞身一撤，剑锋堪堪划过她颊边发丝。

    皋蓼面上逐渐扭曲：“你二人果然勾兑成奸？”

    “或许你都不曾体会，你也不屑体会。”

    无人知道他在这里，也无人知道他同行的女子是谁。

    乘白羽安静伏在李师焉肩头，应一声。

    见他修炼有成功高名就才相认, 丝毫不谈他幼时颠沛流离之苦。”

    “呵, ”皋蓼眼睛眯起，“他使你作色至此，还不承认。”

    乘轻舟缓缓摇摇头：

    百年间不得欢颜，好容易解契脱困, 几次三番仍要受你的侵扰。”

    皋蓼又惊又怒，“我不过说你那小情人一句，你竟对你祖母兵戈相向！人族不是最重礼仪仁孝？你的孝敬之心在何处？”

    “嗯。”

    不等乘轻舟答话, “贱人！我早有猜想, 他引诱你是不是？一定是！和他娘一般的贱人！”

    她的双手被缚，脸上虽然苍白倒还干净，不甚狼狈。

    乘轻舟深吸一口气，这句话竟然不能说完。

    李师焉细致拥住人，“你答应霜扶杳的，我也答应过，须保你怡心悦目，长乐无忧。”

    千里之外，嘉鸿州濛水畔。

    “我观那甘棠花妖与你关系非凡，你二人只是友人？”

    “我父贺雪权，遭你抛弃，

    锵——

    “我父乘白羽, 受你打压，

    “这就是了，你可不许再叹气，”

    皋蓼声音尖锐, “我可是你亲祖母！”

    “你同皋蓼的问话问得详实，”

    “我又想起乘轻舟，阿杳可说自小伴他一同长大，即便是同我有嫌隙不愿见我，他也该回来看看阿杳。”

    “你竟不是救我？！”

    “我与你无话可说，你请全力以赴，倘你赢了，我随你处置，若侥幸我赢了，你须给霜扶杳赔命。”

    “我友霜扶杳……”

    乘白羽和李师焉抱怨的这一人，乘轻舟，正在此地。

    宝剑或许曾蒙尘，或许剑锋曾指向谬误的方向，今夜重铮然，和着濛水鸣溅声，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