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不语 第100(1/2)

    他媳妇总也说范家有心,咸鸭子松花蛋不知怎做的,好手艺弄得那样好吃。

    “可看中好的了?”

    康和道:“一时还真没寻着恰当的,这铺子也是讲究缘分,正当头上去找,未必有合适的,没想着要干买卖时,反倒是又常撞见些好的。”

    “可不就是这般,先前我弄那散儿行,也是提前看准了央人给留的。”

    说着,胡大朗道:“你想寻个甚么样的?我赁铺的罗员外,是个大户,他手底下铺面不少,说不得能教你得间恰当的。”

    康和见此不失是条门路,便将自个儿的想法说了与胡大朗听。

    胡大朗言记下了,说是过年整好要去罗员外家中拜年,届时问一问。

    康和心头感激,便是事情不成,也难为胡大朗有这心。

    晚些时候,康和家去,只觉一双脚又痒又痛,脱了鞋袜,脚趾红彤彤的,竟是长了冻疮。

    范景见状,戳了戳他的趾头,弄得康和哎哟了一声。

    “你咋这样没良心,我这脚要坏了,变做瘸子,你看出门谁还跟你一道。”

    范景道:“没听说谁生了冻疮变做瘸子的。”

    “我若是头一个,也算出彩。”

    范景瞅了他一眼,没言,出屋去了。

    康和哼哼了两声,自去打了些滚水来把脚烫上一烫。

    脚给烫红了,倒也就没那般痒了,他弄了水出去倒,瞅着外头又飘起了雪花儿。

    康和没在灶屋瞅见范景,又往猪棚屋打了一趟,也没见着人。

    他正是怪了,这人又哪处去了,陈氏出来拿扫帚,说是看见人先前就出了门,闷着个脑袋,问他去哪儿也没说。

    康和正想说这人是看不住一点儿,转个背就得没。

    正想出去找找,大路上一道板直的身影又往家这头来,除却冷风冷雪都不缩一下脖子的范景,还能是谁?

    “你哪处去了。”

    康和上去就往人身上狠狠拍了两下,一肩头一脑袋的雪。

    范景抖了抖身子,转头就往屋里去了。

    康和撵着过去,进了屋,正欲是小发雷霆,就见着人打怀里掏出来个小药瓶子:“拿去。”

    “这是甚?”

    康和问了一嘴,揭开瓶盖一嗅,便闻出是冻疮膏的气味来。

    “哪里来的?”

    范景脱了身上的外衣,换了件干舒的,道:“除了朱大夫那处,还能是哪里来的。”

    康和闻言,凑上去:“你个傻子,我那只药箱子里有,亏得你腿脚快,又去给拿了一罐家来。”

    范景闻言眉心一动:“有怎不用。”

    “正是说烫个脚在抹药,谁晓得你这急性儿就出去拿药了。”

    康和拉住范景凉冰冰的手:“你这身子寒,平日里又爱东走西走的,鞋子总湿了去,我怕你长冻疮便提起给备上,不想我倒是先长了。”

    范景看了康和一眼,一时说不出心里是个甚么滋味。

    康和拉着人坐下,用他新买的药膏抹了冻疮,同他道:“都去朱大夫那儿了,只拿个冻疮膏,怎没说拿些油膏,那物才真是没了。”

    范景听此,斜了人一眼:“你面皮厚自拿去。”

    “我不使也成,倒是你,受得住嚒?”

    “哎哟,哎哟!”

    话音刚落,康和便叫唤起来,慌忙捂住挨了范景一脚的脚趾头,那可真教一个疼呐!

    “你真想将我弄成瘸子不成!”

    范景道:“倒是哑巴更强些。”

    康和笑出声来。

    夜里头雪飘得更大了,隐隐能听着外头竹子教压断的啪啪声。

    家里头入夜前扫了房顶上的雪,倒是不怕雪积得厚了压坏屋子。

    康和在堂屋里头与俩丫头剪了几个窗花儿,扭头见范景回了屋,他便有些坐不住,又裁剪了两个,说夜深了冷,教俩丫头早些回屋睡了。

    他回去屋,见着范景也没睡,人就坐在油灯前,正微低着个脑袋,好似正在做针线活儿。

    康和稀了个大奇,凑了上去,看着范景不知从哪处寻出来些皮毛,弄刀子给裁了,正在缝鞋垫儿。

    那针线缝的,细密、均致,若不是亲眼瞧着,他只当是巧儿的手艺。

    “你会针线活儿!?”

    范景未受他的惊诧给打断,继续忙着手头上的活儿,他不紧不慢道:“我是个小哥儿。”

    康和动了动眸子:“这我当然晓得。”

    “姑娘小哥儿寻常都会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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