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2)

    一听这鬼娃娃还要在村里呆二十年，多瘆人啊，乡亲们都不干了。

    “看不透，算不出……”阴阳先生盯着那摊惨白的细灰，嘴唇哆嗦，小声喃喃念道，“不可探求之命，无法言说之缘，小道顶撞，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幼童时候，危雁迟就习惯了一个人抵抗反复无常的炽潮期，他忍耐得很好，母亲便觉得他没什么大事。

    当时正巧有一位穿道袍带法器的阴阳先生路过此地，在村里歇脚，村人们便急匆匆地把大师请了过来，请他看看这个新生的孩子。

    师徒五人围在桌边吃饭，大师姐久绛照例手欠地去刺挠三师姐，楼飞白被烦得不行了便开始反击，搞得菜碗乱飞，可怜的二师兄丸鳞被夹在中间，汗流浃背地劝架。

    危雁迟不太记得他童年时经历过的炽潮期，直到…他尚未及弱冠，屠了半个村子，被师尊捡回去——

    趁着危氏在里屋听不见，有人问大师，有没有什么法子，能现在就除掉鬼娃，以绝后患。

    那些偷偷背着妻子欺辱了女人的男人们此时都显出丑陋原形，不少家里因此吵得鸡飞狗跳。

    阴阳先生眉头一皱，脱口而出“万万不可！”，看着村人脸色急切的表情，他深深鞠了一躬：“小道无能，诸位另请高明吧。”

    说完，阴阳先生马不停蹄地离开了村子，吓破了胆似的。

    村里大夫来了，也被这孩子冰冷的体温吓了一跳，颤着手望闻问切一番，发现他除了体温很低以外，一切正常。

    孩子安静地躺在母亲怀里，沉静得不似婴儿，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审视众人，冷灰色的眼瞳像两颗玻璃珠，透出一种怪异的非人感。

    阴阳先生请出几柱上好的香，恭敬地燃了。斟酌许久方才答道：“鬼胎临世，必有所执。正常养育至弱冠之年，他自会离去寻执。切记，不可惊扰鬼胎，否则恐酿成大灾。”

    村人们追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什么化解的办法？

    此后的每次炽潮期，他都记得。

    大师悠闲地过来，刚踏进屋就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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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摸了他一下，奇怪道，他怎么那么冷冰冰的啊？是不是生病了？

    “鬼胎”二字一出，所有人都往后撤了一大步。

    “这孩子…是鬼胎。”他说。

    阴阳先生愈发脸色铁青。

    大师掏出来一张不知画着什么的符纸，还未念诀，那符竟自己起火燃烧，化成了一摊细灰。

    少年小鬼正处在青春的抽条期，炽潮期也来得气势汹汹。

    尤其是第一次在师尊面前发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