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7 一愿一剑(1/2)

    后记7

    不知道是不是掐准了时间,邱衡前脚刚离开茶庄,苗疆王就拎着东西亲自登门拜访了。

    茶庄里的管事不认得苗疆王,只知道苗疆的人又来送东西了,数月以来的互相回赠让茶庄与苗疆达成了心照不宣的共识。管事乐呵呵地领着人,一路有说有笑地进了庄里。

    茶叶的工序已经进入了收尾的阶段,庄里的留下的帮手不多,眼下也都很清闲。

    背幺已经绣完好几天了,知归在留白处添上了几朵小碎。他现在绣得有模有样,起初的针脚落得不是很均匀,但并不影响整体的惊艳与美观,连荷凰郡主见了都赞不绝口。

    今天的天气不错,知归把背幺洗干净搭在绳上晾晒,指尖上留着好几个针眼,他的指腹细细地摸过背幺上的凹凸的纹路,一针一线,都不曾假借他人之手。

    他真的十分用心地在准备这份贺礼,紧赶慢赶,恳切地盼望可以赶上那个孩子的周岁。

    身后传来脚步声,知归没有回头,他在心里推敲着贺词,又落寞地想未必用得上。

    是他亲手绣的,但他并不想亲手交在苗疆王的手里。

    因为还有杂念,他怕这份不纯洁的杂念会是那个孩子凶兆。

    “阿聿。”

    轻轻的一声,由远及近。

    知归愣在原地,他摇了摇头,暗笑竟然自己幻听了,这是他最思念时也不曾有过的。

    “阿聿。”又是一声,这下更近了。

    知归顿时头皮发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抖动,他强压着心里的悸动,缓缓转身。

    是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是朝思暮想的人。

    沉寂已久的相思与苦楚悉数化作一串爆竹,在他的心口接二连三地炸开。

    知归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天,相反,他一直都在想着这一天。

    最初,他想得茶饭不思,想得寝食难安,夜夜熬着眼到天明,殷切地盼望…后来,他就没那么想了。

    岁月果真是最好的忘情药,他自认为已经忘得干净,再见面可以断得彻底。

    其实不然。

    哪怕是仅存的一丝旖念,也能被眼前再度出现的人掀起惊涛骇浪。

    知归的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半张着嘴,许久没能出声。

    他与苗疆王仅有一人之隔,可知归清楚,这之间其实是三年的光阴。

    所以他没有向前半步,也没有讨得一个梦里多次相见时的拥抱

    苗疆王的视线紧紧地锁在他的身上,仿佛还是曾经与他赛马、同他出游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少主。”

    两个彪形大汉挤进了二人之间,挡在了知归的身前。

    他们二人已经不再是苗疆的人,无需再向苗疆王行礼,眼如铜铃,凶神恶煞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这二人苗疆王是认得的,是从小就跟在乌涂聿身边、以身报答救命之恩的家丁,护主得紧。

    “退下。”知归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眼里只映着苗疆王的身形,他晦涩地开口:“休得无礼。”

    两个壮汉对视一眼,退后几步,留出余地,却迟迟不愿离去。

    管事一看苗头不对,忙差人去叫来后院的荷凰郡主。

    荷凰郡主带着捕景、系风赶到的时候,知归和苗疆王仍在僵持着,除了最初的那句“阿聿”,谁也没再开口,无言相对着,气氛也变得格外诡异。

    系风心里打着退堂鼓,他是不是应该跟着王爷回京才对,眼前的事情似乎很麻烦。

    毕竟,什么事情只要牵扯上私情,就会变得麻烦。

    知归突然笑了一下,笑意不达眼底,苗疆王却是误解了,释然地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却是众人的始料未及。

    知归跪了下来,整个人直直地下坠,膝盖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声音很大,听着就叫人牙齿打颤,可他的脸上看不出分毫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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