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7 一愿一剑(2/2)
一个是苗疆的王上,一个是这片国土、疆域的帝王。
这是苗疆的子民对王上行得最大的礼节,只有被贬为贱民或者表达臣服的敬意时,才需要行的礼。
但是,系风也不明白了。
原来,同病相怜的是,喜欢上的人都是至高无上的王。
背幺是知归亲手奉上的,对方也是双手接的。
苗疆王眼里的爱恋与隐忍做不得假,知归颤抖的手和通红的眼睛也做不得假。
就像他能平淡地接受每一件与陆鹓有关的事情一样。
明明是相爱的,却折腾到现在的局面,系风不知道他们输给了什么,输得这样惨烈,一败涂地。
好大的胆子。
可他都接受了,他反抗过,不过是沉默的,那个人没有听见,因为耳朵从未他的心上停留。
“一愿王上万寿无疆,二愿王上子孙满堂,三愿苗疆时世清平、四方安定。”
系风观望这一幕,觉得自己并不是局外人,知归的一举一动仿佛都是他将来的缩影。
系风听不到对话了,他被卷进了一个心魔编织好的网。像一把钝刀,执意要把血淋淋的全貌揭开。
他朗声、望着人,一愿一剑,将这悉数奉还给了他的王上。
知归避开了他的手,正色道:“乌涂聿已经被乌涂家驱逐流放,这是乌涂聿欠您的礼节。”
荷凰郡主吓得噤声,六神无主,下意识后退半步,自打哥哥与知归纠缠这么久,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
“阿聿…你、你这是…”
短短几秒钟,在场的人无不大惊失色。
众人屏气凝神,只见知归摊开双手,右手的前掌缓缓地压在左手上,他的身子前倾,压弯了窄腰,额头贴在掌心,手背贴着地面,朝苗疆王行礼。
显然,知归并不属于后者,算是“贱民”。
系风想,他或许不会怎么样,他会心平气和、理所应当的接受。
次日,苗疆王撤兵。
交谈的话系风一句也没能记得,他只知道,一双人失魂落魄、爱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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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王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镇住了,一时间瞠目结舌,悬在半空的手开始颤抖,意识到事态的发展不可控了。
为何避嫌?
系风本该在登基那天站在他的身边的,无论如何,他也算是陆鹓的亲信,哪怕后来避嫌。
朱红色的背幺随着风在细绳上晃动,一同晃动的还有在场人的心。
他料想多多次相见的场景,却没有一次是这般的。
是轻如鸿毛的,也重于泰山的。
两个壮汉也“扑通——”一声跪下,跟着知归磕头、行礼。
接受他小恩小惠的收买,接受他如鱼得水地出入青楼,接受他招摇过市的迎妃纳妾,即使那个人总有一套不怎么令人信服的说辞。
知归抬起头,苗疆王蹲下身来,伸手要将人扶起,男人的面上是摧心剖肝的悲切,眼里暗涌想要将他拆骨入腹的私欲。
他先前是不懂的,为何邱衡总说他和知归是同病相怜,因为无论是相貌、才气、习性他都自认逊色不少、自愧不如。
那天的惨烈,即使是多年之后,也是在场的所有人避之不及、不愿意回想的。
这样的话,他就会愿意去讨教,是如何放下的,久不久,疼不疼。
过后,知归依旧井然有序地打理茶庄的事宜,系风想,如果知归的心也能和表面一样波澜不惊就好了。
兴许是要做帝王的人,身边不能有亡国的余孽。所以美曰其名,将他“借”给了陆鸷。
如果有一天京城里的帝王喜得皇子,他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