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伤口,非常像是高压气瓶匕首所致。(1/2)
第二十章(下)
饶是顾教授手下公安特警小哥哥们见多识广,进了问话室就开始瞎叫唤的嫌疑人也见过一箩筐了,可这夜深人静外头伸手不见五指,整栋公安部大本营里喘着气儿的活人加一块不超过十个,活动室里现正遭罪的那位鬼叫成这个样子,嘴里上了口枷还能嘶吼到刺人耳朵的程度,大半夜里站在同一楼层听着都叫人心惊,想不出现时里头会是个怎样的场景……
随顾清章等在办公区内的下属小哥脸上很有些忐忑神色,他先是候在活动室门外站了一会儿,断续地听了几声犯人被堵着嘴的反抗,接着被活动室里突然传出地一道尖利嘶吼吓了一惊,机械性地退后几步,将站哨的位置从活动室门口朝反方向挪远了些。
随着审讯时间的拉长,小哥还是敲门进了顾清章的办公室,他问顾清章需不需要添水,要拿些点心不要?顾清章开着电脑正在看资料,轻轻摆了下手,让他自便不用拘谨,坐下来慢慢等。
下属坐下来逼着自己两耳不闻,安生等了一刻来钟,终于还是被活动室里杀猪一般地嘶叫给叫的坐不住了,他站起来走近顾清章的办公桌,站得笔直停在几步外,踌躇片刻后,神情一丝不苟向顾清章询问:“……顾教授,这样下去真的行吗?要是犯人死了,咱们跟上头可没法交待啊?”
顾清章抬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晃过电脑屏幕下方的时钟:“不急,出不了事,不过倒是可以先把急救给定了,还找协和吧,给急救科张主任打电话,他会安排的。”
下属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掏出手机走到边角去打电话。顾清章通过办公室大敞的门朝活动室的方向望了望,片时一阵安静,下属压低嗓音讲电话的声音微末传进他办公室,而原先自活动室内流散出来的刺耳叫声则由强转弱,一声更弱于一声。
紧闭门锁的活动室内,方才血气方刚的嫌疑人现已一蹶不兴,喘气声都低了下去,手脚两处的镣铐上均沾了血污,折断似的软趴趴地耷拉在桌椅上,在他肩部和腰胯上绑着用以固定他身体的细绳,因衣衫有损,一部分绳子已经割破他的皮肤陷进了皮肉里,而原本绑在他脑后塞进口腔里的白色口枷此时断成两截留在他口中,已然起不了更多的绝音作用,仅仅勉强能堵住他的嘴。
所幸的是,他也再叫不出什么了。
这个身材还算健硕的中年男人身上的伤口看上去相当地触目惊心。他左下腹的囚衣完全被他自身鲜血染透,上衣破开一块,有微微发黑的血痂覆盖在被匕首刺破的衣料周围,隐绰可以看到薄料子里裸露出来的略有松弛感的腹部肌肉。
然而仔细去看那块遮隐在碎布下面的腹肌则会发现,那块皮肉居然不是完整的,而是诡异地像被什么东西撑开了半个拳头大的一个洞,周遭破开的皮层皱巴巴地向腹腔内蹙变蜷曲,在那个黑红色隐隐可看见男人体内腹璧的缺口下方,赫然插着两支早已经打空的凝血剂注射器……
郁彗迤迤然就坐在犯人对向的一把铁质折叠椅上,他用特警警员递给他的湿毛巾擦手,擦完了搁到一边,复又拿起桌板上的蓝色烟机,打开烟盒拈了一支出来,缓缓地填进烟杆,等着烟燃。
他在等烟烧起的这点空闲里,很好脾气地跟面前半死不活的男人拉起了家常。
“听说你家眷在外面过的还行,那台岛当局也算有人情味了,你人在这里,他们还帮你养家,现今这世道,这样的上峰可是不多了。”
他两指夹着烟,轻描淡写地说着甚为敏感的政治话题。烟杆上的指示灯微微闪过,他拿起来抽了一口,徐缓地吐出带有薄荷味的半透明烟雾,而后漫不经意间一抬手,把原本就已然刺入大半刀刃的匕首向着男人肩窝深处又推进些许。
剧痛不断累加,把原将陷入昏迷状态的男人生生痛醒过来。
郁彗抽着烟机,指节轻轻弹了一下高压匕首刀柄处不显眼的那枚按钮,他笑着看向男人泪涕满面的扭曲脸孔,有商有量地说:“你猜猜你要是死了,按台岛军情局的处理方法,他们还会不会帮你养着你老娘和老婆?你猜,她们能比你多活几天?”
死尸一样的男人身受重伤,全身都无法动弹,只有塞着口枷的嘴艰难地牵动了一下,从喉咙里发出不清楚的咕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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