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人间何来极乐(1/3)
晚上袁移山回到房间,看见少年躺在他的床榻上,只披了件松松垮垮的素色袍子,小臂和大腿裸露在外,如雪肌肤辉映着满室静寂,染上一层流动的莹光。
他侧身卧着,双腿叠在床沿上,垂下一节玉色的脚踝和桃肉般雪白的裸足,来回地轻轻晃动,白得耀眼的脚背像裹了丝绸般柔滑,连缀着五颗珊瑚枝丫似的莹白脚趾,指头上整齐排列着几枚小巧的半透明贝壳,顶端沁出嫩软的淡粉色。
袁移山默默不语地蹲下身,握着那只脚踝,纤细的足腕被他浅浅圈住,像是躺在宽大手掌里的一支软玉,微凉肌肤被掌心的温度烫得发麻。
少年挣脱了,抬脚去踢他,落在胸膛上那轻轻的一脚,不是生气发怒,倒像是只小猫儿在撒娇。
袁移山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显出一种格外的萧然与静穆。他平和地拉下那只脚腕,放回到床上。又为他盖好被子,顺手掖了掖被角,转身欲要离去。
少年窝在绣着鸳鸯的缠枝合欢被里,伸出一只莲藕似的嫩白手臂,固执地牵住了对方的衣角。
男人停下脚步,蹲回到床边,看着那堆散在枕畔的如云青丝,克制地伸手摸了摸,熟悉的滑凉触感让他眸色转深,眼底荡开一簇微不可察的情炽欲念。
“睡不着么?”他问道。脸色同时恢复如常,压下了心头那丝躁意。
少年不语。他自顾自说下去:“阿流,为我讲讲你母亲的事吧。”
阿流。他不再喊他棠儿了。
于是那个躺在床上的少年,就只能叫作流月,只能是男人的儿子。
鲛人闭上眼,脸上掠过一丝乌云蔽月般的阴影,转瞬即逝。密密麻麻的痛苦爬满了他的心脏。他急促地呼吸了几次,才渐渐将指尖的抽搐平息下去。
再睁开眼,双瞳清澈如水,面容皎洁似月,嘴角的笑容也堪称完美。
“好啊,父亲。”
接下去的几天,少年恢复了那身男儿劲装打扮,不再作小儿女态,专心跟着袁移山读书习武。
他悟性奇高,又因曾被母亲教授过修改后的袁式剑法,于是很快便将这套剑法学了个七八成。只是招式开合之间,灵动狠辣有余,稳重浑成欠佳。
“父亲,这剑招可取了名?”
“未名。”
“未名剑?这名字很好。”
袁移山欲要解释,想了一想,也摇摇头笑道:“的确是个好名字。”
他看着眼前陌生而疏离的俊美少年,竟然有些恍惚之感。
长发高束起来,贴身的劲装勾勒出少年修长精瘦的身形,利落的箭袖长靴为他过于昳丽的眉眼增添了几分蓬勃的英气。整个人看上去已是脱胎换骨。
就像是初见那般。
想及此处,袁移山喉头忽然哽住,若时光真能倒流,以这般正常姿态相认,该有多好。可惜这世间没有如果。
“父亲。”少年练了会儿剑,忽然取来弓箭,试了试弦臂和准心,道:“孩儿想与你打一个赌。”
“好,你要赌什么?”
袁移山欣赏地看着他。这孩子天分极高,练什么都进展神速,事半功倍。甚至比他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流月眯着眼看远处飞掠盘旋的雁阵,沉声道:“就赌打猎。”
赌的自然是谁收获的猎物更多,袁移山并未多想,一口应下。
又问:“赌注呢?”
少年背对着他,笑了一笑,深碧色瞳孔里流动着诡谲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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