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人间何来极乐(2/3)

    此时他恨极了自己，当初为何没能除掉那鲛人。

    一番赤手空拳的打斗过后，双方都挂了不少彩。袁移山也用尽气力，被少年压制在身下，动弹不得。

    漏箭低鸣，此刻已是戌时黄昏。整整过去了五个时辰。

    空气中盈满了一种甜腻的香气，从若有似无，到浓稠似水。渐渐的，他停下脚步，察出些许不对劲来。

    但愿他们不要走到那里……

    流月只是抿唇笑了笑，嘴角扬起的弧度很轻。细看之下，会发现他唇色苍白，额上也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来到两人栓马之处，四周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猎物，大多被山中野兽拖走进食，只留下一地的残骸尸骨。

    交织的粗重喘息声中，鲛人像是猎食的野兽般伏在猎物身上，张开一口尖牙利齿咬住他的脖颈。

    而袁移山身上的香丸，其实便是薛辟寒所吃的药。他常常装作误了时辰，忘记进药，借故让男人替自己保管药丸，每日督促自己按时吃药，便是为了将这香丸留在他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男人犹未发觉，只是兴致盎然地四顾打量着猎物踪迹。

    “后山……不好！”薛辟寒沉吟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向来端凝沉着的面容忽然透出一丝慌乱，来不及整装便取剑上马，匆匆朝着后山方向赶去。

    “看来这次是你小胜。”袁移山神色轻松地说道。

    如今终于派上用场。

    “二当家有何吩咐？”

    袁移山正有些犹豫，又听少年说：“放心，不会是叫你为难之事。”

    薛辟寒心头狂跳，再也无法维持平静面容，他深吸几口气，咬紧唇瓣，嘴角淌下一缕殷红鲜血。

    这偌大山林里，要寻找二人踪迹，简直犹如大海捞针。幸而他早有准备。薛辟寒拧着眉，取出一支线香点燃，朝着轻烟飘散的方向追去。

    袁移山心知不对，此情此景，倒像是与他初见之时，少年全无理智，只一心朝着自己挥剑。

    “大当家与小公子去了后山打猎，大约是巳时走的。”下属老实回答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我亲手打造的一把好弓，你看看是否趁手。”

    袁移山已和突然发狂的少年缠斗许久，对方不知为何变得蛮力奇大，连他也有些招架不住。

    正皱眉思索，忽然被一股蛮力扑倒在草地上，抬眼望去，少年俊美的面容已变得有些狰狞，眼神也失去清明，瞳孔充满血丝。脖颈与眼睑生出的细小鳞片，和眼尾的朱砂红痕，让他看起来有股妖异之美。

    这线香名为烟追，乃是一种特殊香料所制，专为寻踪觅迹。只要被追踪之人身上佩戴着特殊的香丸，三日之内，点燃线香，便可循着烟迹找到此人踪影。

    他便痛快点头。又摘下自己房内挂着的雕弓，借与少年使用。

    “你若赢了，我便应你要求，为你做一件事，反之亦然。”

    香丸入水，便会失却作用。袁移山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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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并骑驰入荒林，一番酣畅淋漓的追逐猎杀之后，渐渐进到密林深处，已是骑马难行的境地，便各自下了马，将之系在树旁，徒步往前走去。

    薛辟寒正有些心绪不宁，倦怠地揉了揉额角，问：“大当家呢？”

    正要继续前行，手中的烟却忽然失去方向，在半空中消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