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覆殷山：生死相随(1/2)

    世有灵火，万物相生相克，与其对应，自然也有灵水，沈云轩是幸运的，血染殷山，灵魂却因为遗憾与不甘被灵智尚不全的灵水吸收，补全灵智的灵水有了沈云轩的记忆，却也有了难以摆脱的妖性，可他又是不幸的，灵火灵水这样的先天物灵，即便能生出灵智，却也无法离开孕育它的地方，他被困在这殷山几千年，走遍昔日殷原的每一个角落，却寻不到他想要找的那个人。

    燕晗拨开他额前被雪水濡湿的碎发，手从额上缓缓地移至眼上，沈云轩的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在燕晗的手心划过，燕晗将手覆在他的眼睛上轻叹：“我知道你醒了。”

    沈云轩抬起手盖住了燕晗的那只手，他的肌肤透白不见丝毫血色，就像一团白雪轻飘飘地覆在燕晗的手上：“流云，我一直以为你死在了殷原的某个地方，却不曾想，你还好好地活在这世界上，沈云轩的一生孤傲，一生执着，到头来也不过是笑话一场。”

    手心里传来隐约的湿意，燕晗有些沉默，他该说什么呢，说很感激他吗？恐怕这话一出口沈云轩就得和他翻脸，他是个什么性子燕晗再清楚不过了。

    “方才......是心魔么？我能感觉到你身上的气息不对。”

    “是。我当初修炼的功法淡薄了人的七情六欲，凡界的许多记忆对我来说都是模糊的，是你让我又想起来了。”

    沈云轩拉下他的手，蓦地坐了起来：“那可真是不幸，毕竟那些记忆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他背对着燕晗，燕晗却能从他的背影中想象出这人脸上必然是带着嘲讽之色的，“不过说起来，我似乎又差点把你害死一次。”心魔对于修士来说是比肉体的锻炼更加可怕的劫数，那些压抑在人性下的黑暗、残忍翻卷上来争夺身体的主权，而清醒的意识则不断轮回在难以忘怀的旧事中，那黑色的长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坚持走完的，有的陷入了与仇人无休止的厮杀中，有的沉溺于与亲人重逢的幻梦中。天道问心，追求大道的人有情却又无情。

    燕晗从后轻轻地搂过他，感觉到怀中人蓦然僵硬的躯体，毫不在意地贴着他的鬓角轻声问道：“云轩哥哥，你想离开这里么？”

    “你明明知道，只要我活着就不可能离开这里。”

    燕晗梳理着他另一边的长发：“我可以帮你把魂魄从这灵水中分开。”

    沈云轩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他：“你想送我去轮回？燕流云，我不要！”

    燕晗看着他，眼中有淡淡的悲悯：“先天水灵自然不会知道寂寞，可你曾经是人，这样孤独的岁月还要继续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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