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因蓝I(下)(1/2)
吴越把手掌贴在门上,轻轻地推了几下,没有一点作用,内心担忧陈滋无法应对,自己应该和他并肩作战的,现在的他却无能为力。
束手无策。吴越背靠着门,长叹一声,杂乱的心情随着时间流逝慢慢缓和下来,听觉与视觉变得更敏感。
门外激烈的争吵声愈加震耳欲聋,一声一声,难听的、刺辱的、说陈滋的还是说他们的,都作成藤条鞭打在吴越的心上;门板紧闭,洗手间一片黑暗,枯寂、虚妄、昏暗的还是门缝偶尔透出的光亮,都吸取着吴越的精血以喂养黑夜。
李燕玲在门后激动地喊着,后背时不时撞得门板砰砰作响,漆黑的房间仿佛有一只嘈杂的恶魔站在角落,用它那可怕的手死死地卡在吴越的胸口,让他呼吸逐渐困难起来,耳边鼓起轰鸣,空气变得粘稠,浑身僵直,双腿打起哆嗦。
呼吸似乎要停滞了。
吴越越来越晕,眼前都模糊了,耳边满是恶劣的声响,周遭没有一丝光线,只剩一面镜子发出微弱的反光,照出他狰狞的脸,眼泪沿着眼眶滚滚滴落,嘴巴好似被一只冰凉的手捂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房门被砰砰哐哐地撞击,门外有一群人在叫骂,侮辱的话语也从未落下,耳畔传来母亲颤栗的声音,她低声说:“小越,别出声。”
脑内的炸弹瞬间炸开,翻出的土灰下是他深埋的回忆,身体抖得更加厉害,吴越蹲下身紧紧抱住自己,指甲抠进手臂,双腿夹紧,仍控制不住不断颤抖的身体,眼泪扑簌簌地落下,像脱了线的项链,有些落进嘴里,是无尽的咸涩。
好痛苦。
吴越甚至想,身体在这一刻的战栗好像是来要他命的,坚守数余年的、埋葬极深的、他认为早已结疤的创口在这时被撕开,里面仍是千疮百痍,露出腐烂的红肉,满眼的猩红色。
吴越将脑袋磕向墙壁,一次比一次用力,极度地想要把脑海里不该出现的回忆统统磕出去,但回应他的只剩下嗡嗡的电流声,血脉喷张,童年的荒唐割破时空钻进他的脑袋,将一直绷紧的那根弦切断,甚至拆分得七零八碎。
陈滋的一声嘶吼敲碎眼前的虚无,吴越亦步亦趋地站起身,紧紧地盯着门板,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着,似乎要将门都烫出一个大窟窿。
“陈滋!你结婚生子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同性恋!”李燕玲还在重复那来来回回的几句话,她不明白同性恋有什么好的,自己的儿子那么完美,怎么就喜欢男人呢,她不理解,也无法理解,心存十几年的委屈,今天一股脑全喷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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