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因蓝II(下)(1/3)
一切都会过去这句话我听了很多遍,但事情过去了,时间过去了,伤害不会过去,恶意也不会过去,有些经历本就是造就你性格和选择的东西,遇见即遇见,痛苦即痛苦,这些只能让我的外壳更加坚硬,我内里脆弱柔软的本质没有改变。
支撑我走下去的毅力大概就是舅舅吧。他总是在我耳边说,学习才是我唯一的出路,所以初中三年不管我遭遇了什么,有多么痛苦,我都没有落下学习,中考让我离开了这座小县城,去了大一级的城区上学。
那里和县城有一点像,但比起它更加繁华,更加热闹。我上的高中是这个城区最好的高中,我本来沾沾自喜的,但听了新班主任的话我才知道,县城外的城区很大,城区外的省城很大,省城外的国家很大,世界更大。
我有些向往,但又觉得自己不配。上了高中后我仍然保持封闭的状态,为了掩饰我是结巴,我从来不会回答问题,老师点到我,我只是点头摇头,班主任一度认为我是个哑巴,但她给舅舅打了电话,打完电话她的表情我最是熟悉。
班里的人直到分文理我都没有记住名字,但我唯一记住了他——蒋峰。看到他和我同班,我内心是非常拒绝的,他让我想起了很多不好的回忆,我更加害怕他会说出我是结巴的事情,
有一天放学,我和蒋峰被留下值日,这是我最奇怪的,因为我的值日搭档不是他,但是那天我的搭档没有来,他却出现了。
我没有在意,只当是个巧合,我们很有默契地互不交谈,只是安静地打扫,在我要离开时,他却叫住了我。
“吴越!”我很诧异他竟然知道我叫什么。
我回头看他,等他的下一句话,他好像在等我说话,盯着我沉默了许久,他发现我不会说话,才继续说,“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初中一个学校的。”
我点点头,用疑问的眼神看他,他舔了舔嘴唇,有些语无伦次:“那个,我是想说,那个…”
等不及了,我好饿,他怎么比我还结巴。我作势要离开,他居然跑过来抓住我的手臂,不让我离开,他很焦灼,深呼吸一口气大声喊了出来:“对不起!我一直都很想和你说的,但没有机会,我很愧疚,有一次在食堂我没有帮助你,我是很害怕,因为我没见过那样的场面,所以我没有始于援手。”
我很讨厌他碰我,我推开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表示我原谅他了。
但他没懂,接着说:“我有告诉过老师,但老师没有管,我没放弃!后来你再被欺负,我就去找吴承轩他们理论,但我也被打了,我打不过他们,我就给了他们钱,让他们不要去找你,再后来我就搬家了,我搬到了这里,考上了这所学校,我没有想到还能碰见你,我一直都特别想和你说,对不起!”
我很久没有和人交流了,也很久没有听到除了舅舅以外的人和我说这么多话,长期的不张嘴让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回复什么,我只是拍拍他的肩,朝他笑了笑。
“你、你在笑?”他很吃惊,是没看过人笑吗?他也笑了,挠挠头对我说:“第一次看你笑,有点…吓人,但我没有别的意思!”
吓人?可能我太久不笑了,面瘫了?
我尴尬地咳了两声,向他挥挥手,准备离开。他又抓住我,察觉到我不喜欢触碰又收回手,拿起书包指了指门口:“我们一起出去吧!”
我犹豫了很久,我不想交朋友,和我交朋友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但他很不懂事地跟在我身后,直到我回宿舍才离开。
往后的日子,他像是跟屁虫,经常来找我搭话,早上、中午、晚上他都会来找我吃饭,我不理他他就会一直跟着我,他誓死要和我做朋友的样子让我有些动容。
我们渐渐地熟络起来,我也开始等他吃饭,等他放学,他也没有介意我不说话,也没有对别人说出我是结巴的事情,我们算是成为了朋友吧。
高二文理分科,他分到了文班,我分到了理班,我们分开了,但他还是每天来找我,他会给我带很多好吃的,夏天会给我带驱蚊器,冬天会给我带暖宝宝,他是我高中时代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
但老天爷总会无聊地挑一些坏小孩惩罚他们,带走他们的宝物,我就是那个坏小孩。
那一阵,学校里出现了同性恋,在升旗台接吻被老师抓住了,早恋加同性恋,在那个年代是很可耻的事情,他们被放到升旗台上当众批评,最后被退学了。
学校里因为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学生们开始关注兄弟间的感情,只要两个男人走得过近,都会被嚼舌根,有的甚至会被约谈,导致很多男生和同性保持了一定距离。
我不在乎,但蒋峰是在乎的。他那两周没有来找我,我也没有找他。有一天我的桌子上放了一封信,上面没有标注名字,我有预感是他的,我打开看了,里面工工整整地写了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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