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秋雨(1/2)

    第十六章 秋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

    容清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秋雨声,睁着眼睛睡不着。

    隔壁容泽的房间里,应着陆靖辰的要求装了门,但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还是压过了雨声,如有实质地往容清耳朵里钻。

    那天被弟弟抱着说了一句“都会好起来的”,他转身也去拥抱弟弟,却听到了弟弟一声痛苦的呻吟。急忙去检查,才发现弟弟身后鞭伤累累,就算结了痂,也能看出当日受刑时候的惨状,一定是被抽得皮开肉绽了。

    容清的泪水当场砸在那些血痂上,嘴里哆嗦着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阿泽……”

    容泽拢起身上穿的下奴衣服,没事人一样轻声说:“主人喜欢这样罢了。”

    “可是……可是你之前没有同我说过……你只说侯爷待你很好!”

    “同你说了又如何?”容泽声音轻得像羽毛,“主人想对我做什么,就对我做什么。哥哥又能帮我什么?”

    是啊,他什么都帮不了……容清看着弟弟神色淡然,像是早就对这些伤习以为常,心痛得难以呼吸。容泽只能任由陆靖辰摆布,自己又何尝不是完全依附于主人?第一次求,主人轻轻带过,要求自己换个愿望,第二次私下查探,被主人罚臀杖,又冷落了一个月。他不敢再求了,是求而无用,还是明哲保身?弟弟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可自己为他做了什么?

    容清越想越气自己有心无力,也气自己懦弱无能,顾不得奴隶不得自伤的规矩,抬手扇了自己一耳光。

    容泽神色里掠过一丝不忍,但语气还是平淡得没有起伏,拦住了容清的手,说:“哥哥不必如此,这都是阿泽的命。阿泽说主人待我好,并不是假话哄哥哥的,每次……之后,主人都会给我带补品。都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说着,他又换上轻松一点的语气:“那燕窝真是极好,用冰糖炖的,细腻爽滑,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呢。哥哥也爱吃甜食,下次主人送来,我给哥哥吃。”

    容清看着弟弟和自己相似的容貌,看他脸型圆润,气色不错,但一双眼睛里却是饱经世事的苍凉,不由得再次生出“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的感叹,满腔心酸,却只能紧紧地握着弟弟的手,想给他一点支撑,也从弟弟那里获得一点温暖。

    陆靖辰对容泽的凌虐并没有因为容清住在隔壁而有所收敛,本来以他侯爷之尊,也不必看一个下人的意思。

    六年前的今天,也是一个雨夜。老侯爷腹部的鞭伤极重,伤及脏腑,宣了太医来也只是摇头。

    时年十九的陆靖辰立在父亲床头,眼睁睁看着父亲撒手人寰。他还这样年轻,尚未达知天命之年,一头黑发只堪堪染上一点银白,脸上神色却是灰败的。陆靖辰知道,那是死人的气息。

    屋子里博古架横陈在地,上面摆放的瓷器无一不是价值千金,却在陆靖辰的怒火之下被砸了一地,尸骸零碎。年轻的靖远侯爵继承人眼中是滔天的怒火,命人把老侯爷身边最亲近的人全部捆了,扔到刑堂去,声音阴沉得仿佛能滴水:“十八道刑罚给爷一道一道地试过去,要他们清醒地受刑!”

    “清醒”两个字被格外地重音强调,刑堂的人无比乖觉,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无论老侯爷的亲信以前多么风光,如今最要紧的也是讨好新侯爷。于是毫不手软地连夜审问,第二天递上的供词画了鲜红的押,无比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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