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赐罚(2/2)

    容清疼到意识模糊，只觉得耳边响起一句什么命令，见高进跪了，才恍然意识到是主人开了恩，忙把两个掌心摊给秦燃看，哽咽着说：“奴谢主人赐罚，请主人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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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清知道规矩，连忙把身子跪直，双臂伸直举高到头顶，双手摊平了并在一起，颤抖着说：“奴谢主人赐罚。”

    高进施刑的技术是在刑罚司里一日日打磨出来的，第二记以最短的距离挨着第一记落下来，两条檩子整整齐齐挨着横在手掌上。容清的双手抖个不停，仍旧按规矩喊了个“二”。

    滴落的眼泪一瞬间和床上的泪水重合，“停手”两字脱口而出，和第十七记藤条着肉的“咻啪”声同时响起，高进连忙收了藤条，跪到一边。

    十五记藤条罚过，两个手掌肿起半指高，掌心肉多还好些，手指上挨罚的疼是直接炸在骨头上的，容清紧紧闭着双眼，怕一睁开就会掉眼泪，坏了规矩。

    大前辈得咎，书房里里外外鸦雀无声跪了一地，只求主子忽视自己的存在。主管进来也跟着跪了，说：“奴高进给主子请安。”

    整个手掌上已经没有空余的好地了，高进停了手去觑秦燃的脸色，却见秦燃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心中瞬间一惊，忙收了视线，准备抽第二轮。

    秦燃盯着奴隶摇摇欲坠的身体，眼神暗了一暗，声音喑哑：“都滚出去。容清留下。”

    秦燃抬眼一瞥，就知道这四件刑具有大有小，上到脸和手，下到屁股和脚心，都能照顾到。忽然一阵头疼烦躁，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先命跪得最近的夏未上来给他揉太阳穴，才开口吩咐：“手上犯的错，先拿藤条打手心。”

    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吃痛，全身颤抖却还努力维持跪姿，乖巧的样子实在惹人心疼。但从心底深处又涌起一股欲火，烧得心头烦躁。

    高进应了“是”，站到容清的身侧，把他整个人露在秦燃面前。刚从水桶里拿出来的藤条带着湿意，点在容清额头，示意他直起身体。

    第一记藤条抽下来的时候，疼痛从柔嫩的手心炸开来，容清浑身颤抖起来，从牙缝里挤出一个“一”。

    刑罚司主管匆匆赶来，听闻报信侍奴不甚明白的传话，只携了皮拍、藤条、鞭子、刑杖过来。

    秦燃心里是生气的，一再警告容清摆正心思，却还敢在侍奉的时候开小差。他最近也听影卫禀告，陆靖辰又把容泽打得狠了，便以为容清是因为弟弟的事情而走神。容清受刑，他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拳头却攥得死紧。

    没规定数量的罚，意思就是罚到主子满意为止。打人也是门手艺，在主子满意之前，不能先把人给打坏了。高进不知要打多少下，只得倍加小心，从手掌根部开始抽。

    第十六记抽在和第一记重叠的地方，两相叠加，容清终于忍不住呜咽一声，带着哭腔报了“十六”。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盏茶时间，或许是一炷香时间，房间里除了秦燃落笔的沙沙声，只有容清自己才能听到的心跳声。

    冷汗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地上都没有温度。额头被地砖染得冰凉，肌体给大脑唤起相似的回忆——三个多月前，他正是这样额头贴地跪在主人脚下，请求主人救救阿泽。

    主人真的不怜惜自己了。从没挨过这么重的罚，皮开肉绽的疼痛堪称炸裂，更难捱的是心上的疼。眼泪越来越多，终于眼眶也关不住了，两颗泪珠滚了出来，容清生理本能地眨动了几下眼睛，越来越多的泪水顺着脸颊而下，和满脸的汗水滚在一起。

    高进用藤条警示性地在手掌上点了一下，让容清稳住别抖，紧接着抽了第三记。

    容清自从回归，除了那次内宅斗殴惊动刑罚司施了十日臀杖，从未被降下如此重责。他心知此次犯下大错，不仅在侍奉时走神，还弄脏了主人的文书，主人降下多重的责罚都是该受的，但刑罚司威势实在太重，做家奴的没有不怕的，听了难免心中一片冰凉，惨白着脸伏跪在地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