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教宠(1/2)

    第二十八章 教宠

    承平王府的马车里。

    容清乖巧地跪在铺了厚绒毯的车厢里,给秦燃按摩双腿,手上动作小心谨慎,眼神却总是忍不住往上瞟。

    秦燃明明在闭目养神,却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用脚轻踢了一下容清,眼也不睁地问:“有话?”

    主人问话,容清忙跪得更端正些,小心翼翼地说:“奴在想,今天和容泽说的话好像还是欠妥,担心……会给主人丢脸。”

    “不是说得挺好?”秦燃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爷瞧你应对很伶俐嘛。”

    容清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或许今天心太痛了,只想在此刻任性一把,哪怕换一场体罚转移一下疼痛也好。于是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请罪,而是带着几分委屈开口:“奴揣测主人的意思是让奴想说什么便说什么的。”

    秦燃终于舍得施舍给奴隶一个眼神:“那你现在是在干嘛?”

    “……”容清讷讷一会儿,终是低垂了脑袋,“求罚。”

    “所犯何错?”

    “……僭越之罪。”

    “小奴隶,你可想好了。”秦燃似笑非笑地用脚抬起他的头,“还记得家规里僭越该怎么罚吗,容清‘大人’?”

    底下的人眼神颤抖了一下:“臀杖,一百起,打死不论。”

    “阿清,你分得清赏和罚吗?”

    分得清赏和罚吗?

    隐秘的心思一下子就被主人看穿,这滋味并不好受。是真心为所犯之错求罚,还是为给自己纾解一二呢?若是后者,那万不该是“求罚”,而是“求赏”,因为奴隶不得自伤,若要细论,连咬嘴唇和掐手心都是不被允许的,奴隶所承受的一切痛苦,都只能由主人施与。

    为了转移痛苦,自作聪明地拿捏主人。

    暖洋洋的车厢里,容泽只觉得冷汗都要下来了。

    “奴……说错话了,奴求主人赐掌嘴。”

    秦燃没有说话,只是把托着容清下巴的脚挪开了。

    这是准了。车厢里立刻响起清脆的巴掌着肉的声音,掩盖了炭火燃烧微弱的爆裂声。

    容清掌风不停,一下下极快极重地往自己脸上扇,狠得好像打的不是自己一样。

    秦燃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紧紧皱眉,盯着这个纯属自虐的小奴隶。

    不是不允许他有想法,也不是不允许他对外人表达想法。既然把他当管家培养,那么这些应酬交际是必备的,不能总把他拘在后院,一辈子做个禁脔。

    今天他一番话,秦燃其实很欣赏。进退有度,原则分明,忠诚驯顺。

    也明白他在亲情和忠心之间的纠结,最后选择忠于主人、割舍亲情的痛苦,秦燃能理解,也很心疼。

    但歪心思却是绝对不能有的。

    他的阿清,心思清正是头一件紧要的事。

    至于兄弟情,不是不能给他。相反,秦燃还很乐见他在奴隶之外有个别的身份,比如侍奴统领,比如兄长,这样才能让他更从容应对管家之后要面临的人情世故。

    身份转变不容易,慢慢教吧。

    这奴隶说聪明也聪明,只要一句话就意识到自己真正的错处;说笨也笨,执拗还认死理。

    秦燃想了很多,容清却放空了自己。

    脸上火辣辣的,随着掌掴数量的增加,声音变得沉闷,口腔内的软肉和牙齿撞击得多了,到处渗着血腥气。

    却从虐打中体会到了救赎。

    主人还肯教导,扭正自己的歪心思,回来后第一次侍寝教导的是谨言慎行,今日教导的是正本清源。

    树不修不成才。

    已经开始嗡鸣的耳朵里捕捉到一声“停了”,手掌惯性地又扇了一掌才停,容清郑重叩头谢恩:“奴谢主人赐罚,谢主人教导。”

    “抬头。”

    秦燃轻轻抚上那一片发烫的皮肤:“想明白就好。今日你说得很好,没给爷丢脸。戴个面纱,回去养几天,别给你后辈瞧见脸上的伤。”

    脸太红了,分不清是被打的还是感动的,容清有些哽咽地应了一声“是”,用火热的掌心重新给秦燃捏起了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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