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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开始吃阻断药。

    但副作用很大,头晕呕吐都是小意思,对肝脏的损伤最大。

    可让他痛苦的不仅仅是阻断药带来的副作用,还有即使吃了阻断药也不一定能真正避免感染的焦虑。

    人人都不想成为那千分之五的黑色幸运儿,可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走衰运?

    而且自他服药之后,他头晕呕吐很频繁,起初同寝室友都以为他病了,关心地要送他去医院。他哪里敢去?战战兢兢的找各种借口隐瞒过去,同学们见他还能正常上课,便放心了许多。

    过了不到一周时间,大家反而习惯他呕吐了,还会开玩笑说他是不是怀孕了。

    他十分小心,生怕被室友发现自己在吃什么药,他每天都把药藏得很隐蔽。

    可即使如此,在三重压力之后,他的身体还是出了状况。

    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两颊凹陷,眼圈包围,眼神暗淡,就像……一个将死之人。

    ‘惊蛰’不太放心他,约他出去网页,发现他的变化后吓了一大跳。

    于是他让冀西住到他家去。

    冀西十分感激,有医生在身边,他反而轻松许多,所以并没有推辞,只说会交房租和生活费用。

    ‘惊蛰’让他住得安心,并未拒绝。

    倒是在他吃阻断药的那段时间里,他接到了酒保的电话,告诉他‘雨水’确诊了。

    冀西很难过,更加惶恐不安。

    他对这个种了解并不深入,只知道一旦染上,就无法治愈,潜伏期还算好的,只要别人不知道,仍然会将你当成普通人,可一旦开始发病,自己就会成为健康人眼中的,避之不及的病不病毒。

    会传染给别人。

    无法再和人做爱,也无法娶妻生子,甚至就连最亲近的家人,也要时刻保持距离。

    他们也许会理解你,也许会排斥挤兑你。

    他很绝望!躲在卧室里,抱着膝盖痛哭不已。

    ‘惊蛰’下班回家后,没在客厅看到他,没在厨房看到他,也没在阳台看见他。

    明明早上时说过今天会早回家的。

    他满屋子找他,最后在冀西卧室的窗帘后面发现了他。

    他把自己缩成一团,发现他走近,抬起头来望着他。眼眶通红肿起,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他看到‘惊蛰’的第一眼,便忍不住说:“和我上床的那个人,确诊了。”他很无助,他想要拥抱‘惊蛰’,想要从他身上汲取温暖和安全感。

    他抱着的两条腿往前挪了挪,在即将靠近‘惊蛰’时硬生生止住。

    他不敢,也不能。

    若是自己已经被感染,那么会传染给‘惊蛰’的吧!

    ‘惊蛰’是个好心的医生,他不应该因为自己被感染,他应该好好的,活下去,救治更多需要救治的人。

    ‘惊蛰’看着他小心翼翼又脆弱的样子,心里像被针尖扫过一般,密密麻麻的泛起疼。

    蹲在他对面,帮他擦眼泪,说:“别哭了,他确定了并不等于你确诊了,你还在吃阻断药,会没事的。”

    但现在的冀西整个人都很混乱,无论‘惊蛰’怎么安慰他,他根本听不进去。

    ‘惊蛰’也有些束手无策,又不忍心他再这样哭下去。他头脑发热,身体行为得更比思维快上许多。

    他忽然勾住冀西的脖子,将他压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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