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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世,不过一次又一次的选择——比起麻木不仁的活,他们选择轰轰烈烈的死,为忠诚、为信仰、为亲人又或者,为天下人。”
一阵夜风吹过,带走了最后一个音符,余下万籁俱寂。
过了不知多久,少年人才小小声开口:“那么你呢?你的选择,又是什么?”语气之中不乏迷茫,苏妄却摇了摇头,叹道:“不是每个人都能选择自己的命运。”
他的路,早在很久以前起,便已经注定。
赵承安缓缓地眨了眨眼,又问:“你恨过吗?”
“恨过。”
“那你为什么还能笑?”
“因为我不能哭。”苏妄说:“哭是给别人看到,若没有人看,又何必哭?”
“若有人看呢?”赵承安一字一顿道:”如果有人关心你、爱护你、信任你”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苏妄笑弯了一双眼,“既然是好事,我又怎能哭呢?”
“”
“何况再难过的事情,也都会过去的,只要你学会放下。”
赵承安牵起嘴角,“我明白了。”
——他们还是不一样的,就像苏妄哪怕染上一身脂粉味,洗个澡或是换件衣服就干净了,而他不一样,他身上的那股味道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所以他做不到阔达,因为他的心只有那么大。
别说天下人,连三两人都勉强
他糊里糊涂的想着,却不敢再去看苏妄的眼睛,那目光太透彻,仿佛能洞穿内心,触及他心底最黑暗、最见不得人的角落。
赵承安不敢再留了。
苏妄看着小孩儿几乎称得上落荒而逃的背影,摸了摸下巴,“这是被我念烦了嘛啧,今天是有点话多。”
当初之所以救下赵承安,不过是一时恻隐之心,如今相处这么些时日,说没有感情是假的,到底他还是希望能拉对方一把,可他如今且深陷泥潭自顾不急,到底也只能帮这么多了。
赵承安比他幸运的是,他还有选择的机会。
“这小子的轻功倒是练得不错就是这手伤,怎的快一个月了也不见好?等下次逮着了,得好好替他看看才是”一边喃喃着,苏妄关好房门回到屋里,在那被夜风吹凉了的塌上重新躺下,抬手吹熄了桌上的蜡烛。
黑暗重新降临,苏妄将脑袋埋在被子里,闭上眼
身上从赵承安那里沾来的脂粉香萦绕四周,十分甜腻,苏妄闻着闻着,突然嗅到一股极淡的血气,被掩在脂香之下,错觉一般。
他睁眼拉开被子,那味道便很快散了,再捕捉不到。
赵承安身上有血气?
那孩子回风月楼到底做了什么?又或者说,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怕是连门卫都对付不了,还能做什么
苏妄坐在床上,眉心却已紧紧皱起,他翻身下床想去一探究竟,却又在迈出门槛的那一刻停住了——对方如此费尽心思的隐瞒,又用那么多粉脂遮掩,定是不想叫他察觉的。
何况以他目前境地,才更是要低调行事,不然指不定哪天又被那群人盯上
收起你那泛滥的同情心吧,苏妄自嘲道,你没得选择。
再一腔热血的正义,到头来也抵不过仅仅四个字——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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