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笑棠父子【过渡,情起】(3/4)
袁笑之见着昏睡间也不住往他身上依偎蹭靠喃喃呓语着什么“别走”之类梦话的奶孩子,转头看了眼方雨亭,哪怕一话都未说却已交代了一切。
袁小棠那日醒后,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人便是守在床侧的方雨亭。两眼蓄满了忧愁,眸中倒映着他苍白面色和瘦削身形。
“我记得我好像在一片水里怎么一转眼就回了府哎小亭子,是不是你带我回来的?”
袁小棠挠了挠后脑勺,那神色看着有些没心没肺,浑然不知自己到底度过了怎样惊心动魄的一个危险期。
太阴只要条件成熟,便会开始发情,而潮期便是他们欲望最难熬的时候。这如同常人女子的葵水,有的来得准,有的来得不准,潮期有一年一次的,也有半年一次的,更甚者也有一月一次或者半月一次的,太阴不同,潮期也不尽相同。
方雨亭不知自小便想着当锦衣卫的袁小棠该怎么熬下去,她满目复杂地看着那人,半晌叹了口气,幽幽开口,“是我。”
指挥使想要隐瞒,自然有他的道理。
那时的她不知那冷玉泉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那对父子之间,自此到底生了何等的结。
说回眼下,袁小棠与袁笑之一同在外办案,这是袁小棠进入北镇抚司当上锦衣卫后的第一个案子,只要此次圆满完成回去必能扬眉吐气。只是没想中途生了变故耽搁了些时候,袁笑之算计着他潮期将至,硬要送他回府安顿,袁小棠自是不依,耍尽了各种手段都没能让那人心软,瞪着双灼灼的眼似要刺进人心头里去。
“袁笑之,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你对我好只是因为天机宫!你觉得太阴就当不了锦衣卫是不是?你觉得我不够格是不是?”
袁小棠恶狠狠说着,那样子像极了张牙舞爪的一头幼兽。
“你喊我什么。”
袁笑之倒也没发怒,只不过板着脸面如寒霜,低语声冷成了玉树素枝上的冰碴子。
袁小棠心头莫名一跳,压住慌乱装作毫不在意地回了句,“袁笑之。”
“再说一遍。”
袁笑之哑着嗓子声音绷紧施了威压,是个人都能看出他随时都有可能会轰然爆发火气滚滚岩浆肆虐。
袁小棠却偏生想戳破他那冷脸假象,气到头上不依不挠地又喊了好几声,“袁笑之袁笑之袁笑之袁笑之!”活像在徒手捋狮须,让别人瞧了定会觉得这家伙活得不耐烦了。
袁笑之二话不说地就用刀鞘打了那孩子的屁股,每喊一声便多打一下,面上依旧眉头紧拧沉如山岳岿然不动,倒是他手中的袁小棠一惊一呼地不住挣扎反抗,脸色涨红怒目鼓睛。“你有种打我,那就打死我!”
“老子教训小子,你还不服?”
袁笑之冷笑了声,微眯的桃花眼淡淡扫来,凉薄如水。
“我不服!”
哪怕屁股一阵火辣辣的疼,袁小棠还是硬着头皮咬牙顶嘴,“难道我没说错?自从你知道我成了太阴,就开始避我,疏远我,教小亭子都比教我上心”到底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说着说着心头鼓胀酸涩,那横冲直撞积压已久的闷气无处发泄,便只能化为了微红眼眶中满满当当几乎要倾倒而出的泪水。
袁小棠吸了口气,极力想憋住彰显软弱的眼泪,鼻头一抽一抽的发红,“你说过,常人若是努力也可把乾阳比下去,既如此,太阴又如何不能?!我袁小棠可是你的儿子,哪点比他们差?!!”
他一声声吼着,掀翻屋顶振聋发聩,饶是袁笑之也定在原地,直直望着他怔了怔。
连带寒郁面色也软化了少许。
“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一定也不比你差,我会是个好锦衣卫。”
袁小棠垂着头,低声哽咽说着,泪水到底还是不争气地顺着脸颊砸落到了地上,洇出一滩又一滩渍迹。
萧瑟秋风穿过空荡荡的廊庑,寂静攀援而上,缠绕在心角,蔓延得人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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