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形 第四章(4/4)

    黄文灿在他身下哽哽咽咽,虽被他比作戏子,却只能淌着眼泪哭泣哀求:“求爷爷怜惜,小人乃是岸边的野草,禁不得崖上青松直砸下来,若是爷爷再使力,便弄死了小人。小人自知罪孽深重,便是死也不敢含怨,只是若是死了便不得给大王使唤,求大王稍稍放松小的,让小人喘口气吧。”

    白野王哈哈大笑:“好个黄师爷,你张开嘴,我瞧瞧你的牙齿舌头是什么作的?这样会说话儿。从我半年前上了你的身到如今,一句不中听的话儿都没有,口口声声给爷效犬马之劳,连现在给爷骑着,受不住那棍棒捅戳也不敢直接求饶,绕了个弯子又是绿草又是青松的,果然是千伶百俐,难怪哄得你家知县老爷离不得你,被你走失了还找了你两个月,然而终究是黄鹤一去杳无踪,落得一场空罢了。”

    黄文灿这时恰被他戳到秘处,刺激得他在枕上仰着脖子尖着嗓子“啊啊”连叫几声,却还不忘奉承:“知县大人是个书生,哪里比得了爷爷这般老于江湖,精明实干?爷爷藏个活人,便如同水入汪洋,沙入大漠一般,再寻觅不到,便是小人,也甘心归服,全凭爷爷驱策。”

    那强人被他这小意儿贴哄得心中畅快,却仍不肯饶他,将这已是被钉在棺材里的活肉愈发往坑里葬埋,狠狠一个挺进,将那黄羊舂捣得哽咽一声,如将断气一般,口中逼凌道:“我把你这等黑心恶吏,在衙门里把揽词讼,吃了原告吃被告,平日里科派钱粮调鬼弄神,真如同抄家的一般,又遣了爪牙四处抓人,闹闹腾腾,却不是惹得四邻怨恨?便是我这山庄之中你也要捋虎须,如今却是如何?这正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黄文灿被他讥刺得面皮如同锥扎,冒着血珠儿不住地生疼,心中暗道冤哉枉也,如今这世道,为官容易,为吏最难,那班当官的,牵藤引蔓都有裙带姻亲,根子硬、后台多,出了事情也无非就是降职调任而已。似自己这般小吏,前程难觅,薪俸微薄,有了罪责却都着落在书吏身上,轻则刺配远恶军州,重则抄扎家产,结果了残生性命。更有一番苦处,催租纳税、缉凶捉人等,都是下面小吏出面操办,得罪人处极多。

    想自己便是个血淋淋的例子,纵然自己吏道纯熟,只为一时不慎得罪了这山中的豪强,便被他拿来这里,先是与他槽下养马,如今又与他当马骑,驮了这一只老虎驱驰奔跑,只可惜自己两条腿都蹬得抽筋了也休想挪出一步去,却是好不苦也。

    黄文灿只得告罪,道是自己从前罪孽深重,如今便充作畜生在大王这里赎罪,随大王怎样使用都好,越是罚得重,越能消减自己的罪孽,只求大王千万别留手才好,实在是卑贱到了极点。

    白野王满脸是笑,这一夜将黄文灿翻来覆去地操弄,真如同虎狼口中之肉一般嚼了个稀烂,到了第二天凌晨才放开他,自己穿了衣服去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辰正三刻的时候,黄文灿这才醒了过来,一转头看旁边枕上,已经没了白野王的影子,他心中顿时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这真是“运去英雄不自由”,到如今无计可施,只能听天由命。

    这时钱师爷一瘸一拐走了进来,见他醒了,便道:“文灿,我让他们送饭过来,你吃了便回去吧,账目已经清楚了,马房那边年底事忙,提你回去。”

    黄文灿听了如同一个炸雷打在头上,脑子里一片白茫茫空荡荡,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浑不顾被子从赤裸的胸脯子上滑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醒过来,悲从中来不由得口号一曲:“中山狼,无情兽,全不念当日根由。一味的骄奢淫荡贪还构。觑着那,通才达士同蒲柳;作践的,公衙干吏似下流。只恐清魂高魄,廿载荡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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