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马】第一卷 通安烟雨 第五章 白垢(5/10)

    「那是千金子,不坐垂堂。我一介布衣,当尽其君道,君者有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我进则舍身成仁,退则保身失义,岂止嗔念赌斗。」

    霜华没再互执相对,反轻声宽慰:「你得助于府,自飞鹏垂天低云,不受尘网羁绊。当留有用身,上安社稷黎民,以尽君臣之义;下眷家宅妻儿,方 结骨肉之恩,怎可丈夫叹短,妄自菲薄。」

    沈赋说了漂亮话,当然不是真切想法,表里一体,纯粹押宝红骨,在背靠侯府下,打算玩一出驱虎吞狼,现在被她情钟倾诉,有些不好意思。

    「你怎么,会来寻我?」

    此时霜华已恢复错落铠甲内,那份淑姿雅态,流线的钢铁轮廓,反差刚刚狰猛狞恶,可想包裹有丰韵肉体,多么起伏动人:「我感应到气机,想来就你没本事自保。」

    很棒,毫不扭捏的说出扭捏话,这不亲亲抱抱,能哄我?却是霜华拉住沈赋的手,就要往一个方位走:「你此番不是参加贺山食祭,那就得有始有终。」

    边走着,边说:「至于那帮人,无需思量,到底就托个不自持身份的族少爷。你是承二夫人恩惠进府,又搭亲了赖爷,还有小姐这层关系,只要不开罪大夫人,没人能拿你怎么样。」

    「食祭到底是什么节典,为何夫人得唤我同来?」

    「四极神祇,每四岁一祭,收茬万家香火,轮转不休,所以本次白垢食祭错过,就得待十六载后。参与意义?若有献礼得奉,那自然大灵赐福,余者就参与了清贵事,同享鸿运。」

    「待会夫人就要返府,这么快?」

    边走,边说道。

    「食祭在食,剩下的礼节操持,有呼延哥哥跟陶诺丝代劳,贡品也是礼毕后,由他俩率队押运回通安。以四夫人慵懒性子,自不会久滞。」

    金顶冠绝高巅,为烟云聚汇处,有玉阶九曲,逐节登高。

    沈赋、霜华二人,绕过前殿向右,院墙洞洞,门户深深,苍松古柏下,穿过宫室群落。

    长道漫漫是朝神之途,所谓楼阁云天起,山岳潜形藏,金柱负栋原擎根,凋梁入彩实琼台。

    沈赋过眼阶曲,白祠在望,烟斜雾横是寒烟轻雾,一时水汽丰富,有变幻万千,可见鹤翔鹿走,仙家来往,听得女乐清歌,丝竹乱耳,闻尝玉液珍馐,五味口爽,赫然天宫宴饮,到想与会时,又一切皆为虚妄。

    「翻云手,云浓!」

    霜华有些抵触的音色,像幼豹闯进猛虎领地,她回过头同沈赋作解:「此乃大常祝思接天地穹幽,神游四极五方。」

    刚入眼烟云皆不是实境,再瞧来,玉宇依犹,是固万千气象,周旁兰草碧枝,雾海晖丽。

    遍见;浩浩兴波,起涛汤汤,衔山接崖,生机无限。

    那阶基当央,是殿壁灼烁,压匾「白垢祠」

    的神宫,檐书字字云篆缭烟,金顶层层圆光展虹,恰确仙家道舍,也胜玄通弄景。

    宫侍站风列于轩陛,飘带舞袖,有暗香浮动,制住十数陷入迷离幻界的来宾。

    此般,沈赋在娇颜睹目间,携眷踏阶跨槛,迈进祠庙大堂。

    里边通间无柱,水磨的玉砖嵌金线,没侍泥偶木塑,不奉金像玉身。

    就一祈坛,共三层,每层三阶台梯。

    上层中心,有方圆的祖母绿整石,依次向外铺扇晶块三圈,砌以台面。

    拢计九圈、九阶、九栏,形圆象天,九极归满。

    大常祝玄衣肃穆,结跏其内,发顶藻井拘来垠空,遥星北斗。

    祈坛周遭有蒲团星罗棋布,沿外繁扩,逐近渐稀,夫人一袭焦毛轻裘,跪坐临前,只压臀起弧,把饱实肉体遮蔽的半点不透。

    背对,四五陪后女妇,皆是通安主官妻眷,扮身招展,却反衬俗艳。

    霜华拉着沈赋就欲往,细瞧来,陶诺丝也落坐在垫,与夫人同处方位,蜜色的背嵴是浮荧毫光,热辣晃眼。

    「尊客,请同我来?」

    就沈赋观察刻,红骨换着红裙,拦前与话,是俏丽更艳,娇可也媚,别有番风情。

    这?霜华勃然而出,身若弓满,似矢搭弦上,动得挂甲颤巍。

    只云浓此时顶天抵地,昭告穹极,俨然盛大法事,让人内心再怒,也不好该场合发作。

    况且,她非是因私废公的性子,携沈赋入祠已然取巧,对方前引落座,是自家规矩,没什么能置喙。

    可?看那几步远,与窈窕肢姿齐行的背影,有指节咯吱,是攥紧手甲。

    沈赋随走殿堂,是绕抵半厅有余,才注意,席地而坐皆乌髻背身,是女眷近满。

    红骨心眼通透,瞧出他困惑:「娘娘不喜男子,需得入祠,那要从未媾合的童身才得允。」

    言下之意,女则免矣。

    沈赋都没去吐槽白垢神大搞性别歧视,这谈及太过私隐,已害他老脸一红。

    规矩如此,不会带自己去跟公公们一处叭?玄门多固本培元,降心收性之修,沈赋自不是独独在场,仅存的男性,还睹见撮特殊人士,同周围格格不入,便就衡廷来有宦侍。

    仔细想想,除了硬性条件悬殊远,大家职责大差不差。

    八人中,是五与三别,泾渭分明,最被沈赋在意,一者绯服绣青鸟,白透肤色,青春样貌难掩苍意。

    另一者,蓝底蟒袍,血气足壮,神态傲妄。

    「服有禽兽者,绣禽为内使监丞,是来宣读帝后懿旨,绘兽为都卫班领,是代表诚亲王,赵岗来献礼。」

    红骨声音凝线,悄入耳中。

    监,临而察也,主掌一方,统率 之领。

    内廷十三监,有六监皆由宦官职事,品低权重。

    分内三监:内署监、内使监、内务监。

    御三监:值殿监、御前监、都卫监。

    内监单表内使监,是遣派宦侍伺候各宫妃嫔,又分管薪资司,调配月供日用,督监太监又称掌令太监,正四品。

    这监丞监也入品级,为正五品,可谓大吏。

    那班领则堪堪末品,不过马前卒,但都卫监分管皇城兵马司,是侍卫御驾,能唤使前来,三皇子便简在帝心。

    红骨介绍下,献奉资格已被这几家分割,内廷皇族毋需多言。

    余之;还有露明宫,代表经学子弟,背后是名士大儒,更牵扯朝堂重臣。

    男女情欲为人伦至理,自没有老童身,所来代表是位女先生。

    嗯,很老的婆婆,满脸皱纹,却就一茬银丝,短得硬朗,像松针般坚竖。

    发型好前卫,郝仁心里想,然而红骨解说中,是目神频躲,或干脆不敢去望。

    另以剑阁为首的潮东草莽,英雄豪杰有兼,也是法外横强。

    三五客众,袒胸漏膀,凶器明晃,真看不出是藏本苦修。

    有一清癯老者,横剑膝上,垂睑如晦,可胆敢瞧他身吞映入识海,森然寒意便油然而生,端是头领人物无疑。

    侯府则事得主便,地利之宜,理所应当。

    坛以九归,席位取六合,置圆座拟天衍之数,是一侧不疏不密,背北视南,沈赋履至,红骨便唤宫侍新添来蒲墩。

    如此,他还未歇坐,在场宾满遍客,都近乎齐目窥探,除了夫人不动声色外,就连霜华也动静显露,方数陶诺丝最难掩好奇模样。

    「性光璀璨,忖思如他山石。」

    这是从露明宫区域,传出的声音。

    「自均在秤,犹钧天下。」

    又有断语,为剑阁言指。

    「血贵颜华,沦沉自晦,亦鹓鸟虽雏,非梧桐不栖,汝是谁家子弟?」

    宫廷来侍,都用上了相人术。

    「你且入席,勿误良辰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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