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众里寻他千百度(5/6)
这个铁牌还没传到花函的手里,倒是先把陈北亭震着了,这铁牌不是旁的,乃是十年前他和花想容分别之时码头上的一枚铁标,花想容把这玩意儿摘了下来一分为二,说是要纪念此时此地的分别,来日重逢再将铁牌焊到一起。另一半就藏在陈北亭臂上的箭匣里,他一直珍藏着,却没想到花想容也一直贴身带着。
他看了那铁牌半天,忽地嘿嘿一笑促狭道:“容容好痴情。”
花想容本没在意,但见陈北亭的神貌,这才想起铁牌里的渊源故事,当即涨红了脸探手就要把东西夺回来,只不过陈北亭身形功夫胜他许多,轻飘飘一闪就抓着那铁牌跑得没影了,只留下一串恼人的笑声。
不知为何,铁牌还没有递出去,陈北亭就很轻易便见到了明面上的花家大当家花函,这姑娘面容中颇有一番边塞女子的英挺俊美,但又唇红肤白明眸皓齿,猫儿唇似乎时时带着甜美的笑,显出一股明艳动人的风采。
只是那时时翘着的猫儿唇在见着陈北亭后就登时拉得很低,花函紧步上前来扯住陈北亭,恨恨在他耳边道:“说好的十天前就派人来同我讲明敲定,现在派了个面生的过来,你家少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耍姑奶奶我不成么!”
陈北亭被她拧得肉疼,心说花家的人怎么个顶个的牙尖嘴利,只是听了花函的的话,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呆愣愣地开口:“啊?”
花函见他不明就里,把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又弓眉倒竖道:“我怎么从未在他身边见过你?”
陈北亭仍是不懂,只好从怀里掏出花想容交给他的铁牌,递到花函眼前道:“花函姑娘,我是来替花少爷传口信的,这是他的信物。”
这铁牌一亮相,花函顿时神色大变,急忙一把夺下那铁牌拿在手中反复摩挲,确认无误后这才警觉地看向陈北亭:“你知道花少爷,又带着这铁牌来,想来不是假冒的歹人。但是这铁牌十年来少爷从未离身,今日你居然带着它登门求见,莫非是少爷遭遇了不测?”
这姑娘警觉伶俐,话却好似连珠炮一样,问得陈北亭直懵,他暗暗腹诽道这坪羌边塞果然好剽悍的作风,我什么话还没说,容容在她嘴里竟然已是个死人了。他正想否认,却又觉得让花想容扮一回鬼,或许真能套出些什么消息,刚才听她说什么你家老爷、讲明敲定,显然是暗中有什么谋划,不如诈她一诈。
思及此处,陈北亭便觉得此计可行,连忙变脸一般化出一张沉痛悲伤的表情,低着声儿向花函道:“姑娘所料不差花少爷前往湘西凤凰看灯,又去参加了那抢头灯的游戏,结果不慎落水,溺水而亡”
他声调低沉,情绪哀切,说到最后还欲言又止,好似真的有那么一回事。倒也可见陈北亭着实是和油嘴滑舌的流氓不差,这种性命攸关的谎话他连草稿都不须打,张口就来还能自圆其说。
“我就说他这个冤家迟早要淹死!”花函听他此言,一双圆圆的眼睛里登时就涌出泪水来,两颊似痛似悲红得惊人,一声含泪的咒骂之后,她恨得一下将那铁牌摔在了地上,一个人蹲下去痛哭起来。
陈北亭这会儿终于觉得不忍了,左右看这姑娘悲痛不似装的,但是戏都演到这份上了,也不好就此打住,他知道硬着头皮继续道:“花姑娘还请节哀,我先行一步回来送信,凤凰那边托了人将花少爷送回来,就先告退了。”
他又看了看蹲在地上泣不成声的花函,有些束手无策,也不知道由自己这个报丧的上前安慰是不是有些欠妥,站了片刻见花函无动于衷,便蹑手蹑脚地捡了那枚铁牌,悄没声儿地溜走了。
“我死了?!”花想容在客房里怪叫了一声。
他站起身来绕着陈北亭转圈,恨不能把他看出一个窟窿来:“你存的什么心,咒自己亲夫死,还是溺水而亡!你是不是太能编故事了,我迟早把你这张嘴撕烂!”
陈北亭挠了挠鬓角:“诶,是她先提起这茬的嘛,哪有人看到个信物就先猜你遭遇不测了,我是被她带跑了的。而且她似乎确实和那少东家有所私谋,借机诈她说出实话,也算顺水推舟吧?”
“什么实话,你就没问她半个字儿,她连假话都没说呢好不好!”花想容气结,实在搞不懂这个人脑子里装的是些什么,他在房里来回踱步走了十来圈,又看见陈北亭手里攥着那铁牌很是宝贝,心中又是一阵害臊,简直不想看见这粗野莽撞的男人。花想容看了看陈北亭,登时拿定主意要好好惩治他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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