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上 无人不苦,有情皆冤(3/6)

    但这处甚至笔墨都供得少,齐怀文起初还借着那一小盏油灯伏在案前写些文章,但写到需要引哪本书的辞赋时却还要算着墨汁够写几个字,烦得慌,后来就扔了笔呆坐着等放他出去,但往常都要关他关个十天半月,呆坐不是长久之计,他便只好将目光转向满墙不像样子的书。

    但真读起来倒也颇为逗趣,齐怀文唯一的兴致是找前后行文矛盾,他看书极快,说是一墙,但书也并不多。

    他被关禁闭关的频繁,十五岁初到学宫老实了一年,十六岁摸清门道后没多久就与学宫内老师们斗智斗勇,最终开始漫长的禁闭生涯。等到如今十九岁,便几乎将禁闭室内的书读完。但苦于没有乐趣,终于翻开一本几次过眼都让他忽略过去的书。

    之所以先前被忽略,是因笔者在文前标明本文原型是个齐怀文的熟人,并在极长的前文标注本文缘由,坚称此文绝非杜撰,是笔者经过严格考据并抽丝剥茧还原的真相!

    齐怀文初读至此便无法读下去,因这书讲的是他老师以及一个“冷若冰霜又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的故事。而根据——只是他老师在两个不同的场子下,分别表明很吃冷若冰霜与明艳两个不搭边齐怀文严重怀疑他是随口说的忘了圆的词汇。

    那时齐怀文已与卫徵在一起已有一年。

    好感其实早早便生了,齐怀文也不记心动是晨读时还是白天卫徵细细为他解答疑惑,抑或是深夜齐怀文忽得想起一条律令,鞋也不穿赤着脚抱书持之以恒敲到卫徵给他开门,门内睡眼惺忪的老师见他一见自己嘴边不带停的侧过身让他进来说,一面给他擦脚上的泥一面听着,擦净了的脚依旧搁在他膝上晃个不停,他却仍要出口给他打击,说不可,过于严苛易生民乱。

    但那些年卫徵不肯给他表示,死守师道。直到齐怀文十八岁时向他讨要贺岁礼时他沉默不语吻在齐怀文唇角上。

    看自己恋人纯属子虚乌有杜撰而来的文章十分玩味,但后来由于无聊,齐怀文只好翻开,从头连着读起来。好容易跨过前言那道坎,才发觉这位佚名作者尤喜在文中注释考据于拿点,齐怀文便是从此得知卫徵的生辰年月。

    也并非齐怀文不重视。卫徵早早在他来学宫的第一日便明确讲明,大致意思是学便是学,只需唤我一句老师,其余别的都不需做。虽说后来这师生做到了床上。

    以前不知道没关系,现如今知道了,又快在一块儿一年,齐怀文怎可能不打歪主意送些什么。他将书给看完,细致记下注释提名的关于卫徵的事,左思右想。庄重的卫徵定不喜欢,指不定还要不理他,最好送个有趣儿的。

    他那次因撺掇半书院学生闹罢学要假期,一关被关了一个月。学宫祭酒让他一天一篇忏悔书,因而手边有笔有墨。他伏案整整一月,除去每日要来收的忏悔信,其余时间都在写那礼物。送纸墨的人只疑惑忏悔书薄薄两张纸,他怎的要那么多的纸张与墨块。

    齐怀文算着日子,终于在管他禁闭的前夜给写完,书名便取自那本几近快写成卫徵生平年考的女主角的描写,冷霜记。冷霜公主也借了兴许是卫徵口误的外貌形容,冷若冰霜又明艳不可方物,满满的嬉笑之意。

    他在前方借由早几年看的那些奇书,用最传统艳情小说的笔法写那些几近被说烂的壳子,为纪卫徵严守师道的前三年,写到三十六回才笔锋骤转。为代指一年前有了实质进展,自三十七章直至四十八回,笔尖才融出冷霜公主与太傅的内情。

    因与卫徵生辰隔得还有些时日,他就拿着改后十二回的故事。也不知谁将前三十六回给翻了出来,齐怀文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发现那当玩笑写出的书已经传遍整个书院。

    既已传出,他总不能抹掉旁人的那块记忆,那师侄没想到他会写那玩意,以为抄阅来的艳情小说,忙道对不起。齐怀文便也只是教训了一把,别的也没多说什么。

    前三十六回干了不少“草蛇灰线,伏脉于千里之外”的,不少有过交集的人大老远跑来问公主最钟意的人是谁时,齐怀文单笑。

    卫徵不准许他告诉旁人他们的事,齐怀文乖乖遵循了许久。可这小说中除去那章回上的小心思外,除去那出现几句话便一命呜呼的富家子弟外,再未有齐怀文一丝一毫的形象在。

    这便不算告诉旁人罢。齐怀文一面同人打哈哈,一面笑着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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