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上 无人不苦,有情皆冤(4/6)

    他将东西送还给卫徵后耐不住睡着了,中途醒过一次,见卫徵披衣坐那边,还在捏着纸看,他便又含着笑睡过去了,想着醒来问卫徵对着搞得满学宫风雨的情书作何感想。

    但等他醒时,屋内空无一人,只余满屋他几近闻到麻木的墨香。齐怀文穿好衣下了地,发觉桌案前堆得是那稿纸,数过后,发现只有前三十六回。

    他不知卫徵在玩些什么游戏,便将那稿纸收起来,在凳上穿好鞋袜,想着明日听点评。

    可第二日再去,面见他的只有新换上板着面孔的侍卫。齐怀文将好话说尽,却忽得懂了,转身离开。侍卫在后头唤公子的书掉了他也不理。那些遗落的书第二日又好整以暇出现在他桌案上。

    不久后卫徵便派他到外面的书院讲经,那是出师的前兆。

    凡是有些交情都羡慕至极,握着他的肩膀讲他立马就该逃出这监狱了。

    学宫出师全由老师决定,碰上不讲清理的,一压能压个二三十年出不去,齐怀文这种着实少见。齐怀文面上与人应承,隐在袖中的拳握得死紧。

    齐怀文在书院不是讲经就是应付来问他冷霜记走向的人。

    他起初还会气,后来因书传太广问得人过多,逐渐就麻木,默然听旁人一脸热忱的提醒他那场无疾而终的感情。

    他对卫徵的决定并非满头雾水,似乎从他初到学宫那日恰巧是卫徵生辰便注定。

    齐怀文对年岁这事不甚在意,书中的忘年恋情太多,他也觉得爱情产生于年龄并无太大的关系,一旦生了,只有一往情深与至死不渝。

    他甚至早早想好了往后,每一个画面都有老师的只言片语。

    可显然,卫徵在乎。他比齐怀文多活三十五年,那三十五年够他过完自顾自投身卫国,满纸血书仍不受用,妻离子散而后全被杀死,卫国又灭,他被人舍命救出,躲在卫地学宫再不见世人这一系列人生。他前半生承受过太多流言,足够摧毁数十个人,那些流言倒是在他视若生命的卫国被破后休止下来,他“被”改头换面,一改阴狠毒辣的更法者名号,成了卫守故国的遗民。

    师生恋情,年岁又相隔甚远,他甚至比他父亲年纪还要大,卫徵甚至能想出往后会有多难听的话传出。

    齐怀文明白他老师比他多吃的盐与多走的桥尽是有用的,恋情是相互的,老师决意斩断,他也没法多说什么。

    他就在书院讲经,应付寻上门来的愈来愈多求问者,被一次次的揭过疤痕,只等半年期满回齐国去。

    谁知那年冬生了那般哭笑不得的事,他凭毅力从刺骨河水中爬出后当场便昏死过去,甚至来不及去骂一句将他扔下去的罪魁祸首。再昏昏沉沉醒就已经被送回学宫,烧得不省人事。他往常不常生病,一旦生了,都是大病。

    等齐怀文终于能下床走路,却发现院外尽是守卫,去问也不答话,他几近被软禁在院内。于是气得又是一场病,待好转些已距落水有一月,转眼半年之期将满。

    齐怀文曾笑对拦着他的侍卫讲我将出师,你能拦我几时?

    那一年齐怀文十九,千年的狐狸离成精还差一步,那一步还是卫徵给推得。

    当他见着进来的人简单交流过后就开始搬自己早已收拾好的行礼,拦阻不住,只能问齐的拜帖我还没收到,直接来不合规程。

    搬东西的兵卒没停动作,只是微楞,道他们是姜的。

    齐怀文当即全明白了。

    按理第六个月的月初他便该收信了,送函的不会在少数,他原本只以为自己生了病的消息传出都以为他要多逗留一阵,没想到卫徵困他于此竟为的此事。

    齐怀文挥斥开拦他出门的侍卫,冷笑着指挥姜那些来接他满面不知所云的士卒拦住侍卫,挽着袖子怒气冲冲领着四个士卒往卫徵住处走。

    可姜还是老的辣,卫徵门前守的人加了三倍,齐怀文远远看见那乌泱泱的人墙都给气笑了。再见一面显然是天方夜谭,他只得原路回去,便见行李几近已搬完全,士卒站得齐整,都在等他,是即刻启程的样子。

    齐怀文打量了一下等他的士卒,估量了一下逃走的微小几率,心中在猜这些士卒都是卫徵专门用了什么劳什子理由哄人来看押他的。

    说来引人嗤笑,路上他问了几句才知他未来的主顾是谁,得知名讳后他心中讽刺地心想他老师果然是他老师,真会给他挑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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