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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栀趁机取出怀中信笺塞入贺鲁州掌心,张了张嘴,可惜发不出一点响声,他微微一怔,随即卷起信笺放入衣襟暗袋中,见贺鲁州收下书信,她才敢放心交出玉佩,随后跪地磕头,默默退至门后。
贺鲁州翻身上马,身后诸人见状,停了寒暄之语也不约而同跟着启程上路,喧闹的欢送声依旧充斥耳边,他抬眸望了眼跪地不起的月栀,心底顿时五味杂成。
北疆月氏曾是何等的骁勇无畏,战功赫赫,谁能料到有朝一日他们的族人口不能言,委身成奴。贺鲁州虽与瑞朝为敌,却仍从心底敬佩,北疆这些守城卫国的将士,这也是他不假思索收下那封来路不明信笺的根本缘由。
使臣团在夏殊护送下,一路往北进发,贺鲁州趁旁人不备,偷偷查看了信笺,落款处的靖王王印尤为显眼,他由此笃定,所书信笺之人必为靖王血亲后裔。
信中毫不避讳,大胆言明了诸多利诱突厥部的条件,令其一度怀疑此人如此明目张胆,难道当真不怕自己拿此信向瑞朝朝廷告发?!
贺鲁州暗自佩服此人胆识,但信中所言却值得深思熟虑,几番权衡利弊之后,他还是决定将此事原原本本上禀大可汗。
贺鲁州将玉佩系在腰间显眼处,几天下来不见动静,他也不急,依旧安然度日,大队人马带着赠礼回了喀兰城。使团几人在此地稍事歇息,翌日便一举越过北疆回突厥部境内。
日落西山,外籁俱静,贺鲁州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心中隐隐有预感,今夜定会盼来所等之人。
子时时分,走廊上果然传来木板“吱呀”声,来人似是为了引人注意,故意弄出这般大动静,贺鲁州默不作声,敛声聆听。那人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门,拔出利刃伸进门缝,往上一挑,打开紧闭的门闩,而后大摇大摆推门入内,一面不忘踅身阖上门板。
贺鲁州闻声,从卧榻上坐起,二人隔着朦胧月色,面面相觑,彼此皆看不清对方面容,唯有那人手上寒光闪闪的匕首尤为刺眼。他斜睨一眼,右手慢慢移向腰间,却见那人反手一扔,将匕首抛向一边,此举意图明显,贺鲁州见状,亦解下腰间佩刀置于床沿边,以示坦诚。
来人出声,用流利的突厥语,向贺鲁州表明来意,“小的名叫穆始,将军今后若有需要,可派人与我联络,由我转达消息至盛京。”
贺鲁州一下了然,微微颔首以作回应,穆始上前一大步,让贺鲁州看清他的相貌,此人约莫三十出头,奇怪的是这等平平无奇的长相,竟让他过目难忘。
正在他愣神之际,穆始捡起匕首转身离开,堪堪迈过门槛,就听贺鲁州开口问道:“靖王元氏被诛已十年有余,多年来一直消声灭迹,为何偏偏选在此时反水?”
穆始不作声,脚下不停,只一瞬便消失在一片玄色之中,贺鲁州的疑问亦是一直萦绕在他心头最为隐秘的伤痛。
如今的北境喀兰城早已被鸠占鹊巢,不复往昔,当年靖王惨死,许多义愤填膺的有志之士结伴逃离了北境。可他既无聪明的头脑,也没有强健的体魄和过人武艺,一念之差下,选择留在北疆,从此隐姓埋名,苟延残喘,多年来,此事成了他的心结,令其悔恨终身。
若不是那日机缘巧合之下被夏殊挑中,得以一见那封文书,恐怕此生皆是这般碌碌无为,虚度残生,思及此处,穆始的眼底精光闪现,那抹熠熠生辉的光芒令人见之不忘。
穆始精通突厥语,打开信笺那刻,只寥寥几刻,便已通读了全篇文书,令其不解的是,写信之人明明文笔流畅,却偏偏反复出现低劣的用词错误,他心生疑窦却不敢声张,佯称自己学艺不精,需几日时光参透文书。
回屋后,他抄下那些错误的字句,整理成行仔细分析,果不其然,其中当真是大有玄机,那是世子元昱的亲笔,当字里行间再次出现,曾经的军中口号“驱逐鞑虏,北境永固”。
下一刻,穆始热泪盈眶,心底早已死寂的星星之火再次熊熊燃烧,信中事无巨细交代了元昱所托之事,穆始一一记在心中,又重新起草了一封新的文书,将原本隐于其中的蛛丝马迹逐字掩盖,而后再交还到夏殊手中,自此一场蓄谋已久的大阴谋,开始缓缓揭开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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