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殒鹤（坠楼，死亡，转世，下药）(2/5)

    顾惊羽的声音有些发抖。

    “……哥哥陪你去。”

    这七年以来，顾惊羽不在身边，萧亭砚就再也没有登上过瞻星楼一步。

    瞻星楼位于王宫西北角，是一座九层的八角琉璃塔，塔顶有一处露天的唳鸢台，台边悬空，由宽至窄收成一线，雕栏上翘，呈飞鸢引颈振翅之状，是整个晏国帝都最高的地方，可以把帝都的繁华景象尽收眼底。

    “……砚儿？”

    “砚儿……”

    从前的时候，萧亭砚最喜欢在这里同顾惊羽欢好，他会要求男人把他抵在最边缘的围栏上，高空凛冽的寒风会磋磨他赤裸的脊背，男人火热的欲望会捣烂他脆弱狭窄的甬道，灭顶的滚烫和寒凉把他夹在中间，让他每每欲仙欲死，好像下一秒就要魂飞魄散，溺毙在滔天的欲海中。

    悬在喉头半月之久的心脏，缓缓地落了地，砸开一抹荡漾在四肢百骸中的暖意。

    顾惊羽低下头，鼻尖凑到萧亭砚耳后，蹭弄开柔软干燥的发丝，然后抵上温热细腻的嫩肉，深深吸气。

    萧亭砚抬起头，声音带了一丝撒娇的意味，上扬的嘴角挂上一个干净纯粹的微笑，眼尾也弯成一轮动人心魄的皎皎明月，卷翘的睫毛上洒了一层细碎的流光，仿佛蝴蝶翅膀上耀目的鳞粉，随着人儿眼帘的轻灵眨动，簌簌地飘飞下来。

    萧亭砚软软糯糯地应了一声，又闷闷地沉默了下来，香暖的身子依旧娇软无力得紧，双腿也下意识地微微蜷缩起来，整个人都乖乖地窝在顾惊羽怀里，手指卷着顾惊羽的一缕墨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纷纷扬扬的大雪已经有了鹅毛大小，一团一团地从夜空中飘摇坠落下来，紫红色的云层虬结盘亘，把白雪皑皑的大地笼罩在一层诡谲的晦暗中。

    “去瞻星楼……我们从前常去的……”萧亭砚微微扬起下巴，双手交叠着缠绕在顾惊羽的肩颈上，脸颊埋进男人颈窝里，微凉的嘴唇含住顾惊羽的耳垂，轻轻地舔咬吸吮着，“……砚儿还没见过春日里下的雪呢……”

    “惊羽哥哥……”

    一身白衣的青年立在唳鸢台边，素白纤细的五指死死地扣住围栏，厚重的云层近在咫尺，沉甸甸地压在人儿麻木冰冷的头顶上，他微微仰着头，紫红色的暗光映在萧亭砚眼底，把那一双茶色的明眸渲染得异常荒芜黯淡。

    顾惊羽站在萧亭砚身后，双手稳稳地握住人儿不盈一握的腰肢，寒风扑面而来，卷着青年飞扬的发丝和硕大的雪花，一下一下地刮在顾惊羽的脸颊上。

    男人蓦地一愣，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身前的人儿就轻轻地挣开了男人的双手，体态轻盈地转过身来，伶仃细瘦的身子向后一靠，一条手臂揽住顾惊羽的脖颈，另一只手拽开男人的衣带，二话不说地抬起一条腿架在了身侧的围栏上，衣摆松松垮垮的散开，露出大张的腿根之间那个娇软粉嫩的玉茎，雪白的大腿被雪花沾湿，泛着一层莹润的水光，悬空的小腿和玉足在夜风中摇晃摆动，踝骨上勾连着轻纱软罗，脚趾上也沾了一团毛茸茸的雪花，把玉雪可爱的足尖衬托得更加漂亮。

    背对俗世浮华，面朝心之所向，仿佛三千红尘都被他们踩在脚下，诸天神佛也要见证他们的海誓山盟。

    他终究还是赢了。

    顾惊羽被人儿撩拨得浑身一震，手臂不由自主地把怀里的身体勒紧，呼吸也急促沉重起来，眼底一片灼烫。

    可是顾惊羽却并不怎么中意这个地方，因为他总要担心娇软的人儿会从他怀里摔下去，每当萧亭砚被操干得晕沉昏迷，摇摇欲坠地软倒下来的时候，他都怕得肝胆俱裂，抱住人儿的手臂都在发抖。

    这一声呼唤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遥远，好像在瞬息之间把时光拨回了七年以前——什么都没有改变，一切都如愿以偿。

    萧亭砚却依旧乐此不疲。

    他低下头，吻上人儿尖削俏丽的下巴。

    “好……”

    顾惊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亭砚的轻声细语给戛然截断。

    “哥哥……我想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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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诡云谲之间，一轮赤红的满月高悬在天边，在浓云之后若隐若现。

    “哥哥，我们做吧。”

    细密的刺痛像冰冷的蛇信，尖锐的蔓延到骨缝里。

    顾惊羽呼吸一滞，脊背猛地绷紧起来，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大，几乎有些雀跃惊喜地抬起头，望进一双潮湿晶亮的茶色水波里。

    好像男人被这样吓一吓，就会愈发深刻地知道，他有多么离不开自己。